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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September 4, 2009

莫特曼談趙鏞基

小弟今天與來自台灣的一些弟兄姊妹在facebook談論有關「Mega Church」的議題,我彷佛走進了研究院的課堂討論般,諸位發言者如此有見地的論點,實在使小弟獲益良多。其中一位討論者就是《聖靈的洗:路加與五旬宗的聖靈神學》一書的作者葉先秦弟兄,而其他的發言都是他從前在研究院的同學們。在討論的後尾部份,我們論到韓國趙鏞基牧師教會的增長,不單只是因為他的小組模式教會,其實背後亦與他教會歷史處境上的苦難神學有極大關係,但這個關係卻常常是模仿者和評論者所忽略的。有關這方面的討論,葉先泰弟兄原來早以在其網誌中撰文。

小弟承蒙弟兄首肯,在此轉載他的兩篇相關文章,與各弟兄姊妹分享。第一篇文章如下:

文章題目:〈莫特曼談趙鏞基〉
作者:葉先泰

眾所皆知,莫特曼(Jürgen Moltmann)是一位普世主義的神學家,舉凡基督宗教各種傳統與教派都可見他的關懷,當然,他也絕對不會忽視今日席捲全球的五旬節運動。他的生命中,兩位五旬宗人士似乎對於他對五旬節運動的觀感與理解有關鍵性的影響作用。其一就是他從前的博士生,前克羅埃西亞五旬節教會牧師渥夫(Miroslav Volf),另一位就是趙鏞基。莫特曼對趙鏞基展現極高的推崇,私底下也曾拜訪過他,並在韓世大學發表演講。他在2005年的《五旬節神學期刊》(Journal of Pentecostal Theology)的論文提到他對趙鏞基的看法。他談到1995年第一次拜訪趙鏞基時,與他進行三個小時左右的神學對話,由此,莫特曼認為趙鏞基其實「深邃的實踐神學家與獨立思考的人」,而且趙鏞基並不是像考克斯(Harvey Cox)等宗教社會學家等所說的薩滿主義者,反之,他認為趙鏞基的「純福音神學」是道地的基督教神學,而且與他一樣都是一種盼望神學,因為,他們兩人有著相似的成長背景。他們兩人都出生在非基督徒家庭,而且都是在17歲的時候開始認識福音,莫特曼是在戰爭中,趙鏞基是在病榻上,他們都經歷死亡與絕望的威脅;莫特曼在二戰後蕭條的德國開始他的事奉,趙鏞基則在韓戰後貧窮、絕望的韓國人民中開始他的拓荒宣教。在相似的環境之下,他們發展出各自的「盼望神學」。饒富趣味的,莫特曼指出五旬節神學其實與盼望神學有共同的根源,這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紀德國的宗教社會主義者布倫哈特(Johann and Christoph Blumhardt)父子在符騰堡的屬靈覺醒,這復興運動始於老布倫哈特在黑森林一個村莊醫病趕鬼的經驗,他以「耶穌是勝利者」的禱詞,將邪靈由一位受苦的女性身上逐出。自此,他開放自宅收容一切身心靈需要幫助的人。此運動由他的兒子小布倫哈特藉先知性與醫治的活動在杜賓根附近的Bad Boll繼續下去,後來他發展出「宗教社會主義」,並捨去牧師頭銜,加入社會民主黨參政。對布倫哈特而言,醫治與盼望是分不開的,就如同禱告與儆醒一樣,而儆醒指的是期盼基督的再來。卡爾巴特(Karl Barth)年輕時稱布倫哈特為「第一個盼望神學家」,且深受他影響。莫特曼認為,在今日的美國五旬宗學者中有越來越多布倫哈特的跟隨者,一樣尋求進步與盼望。因此他認為盼望神學與純福音神學有著相同的根源。筆者在〈會遇莫特曼教授〉一文中曾提及在一場於本校舉行的神學講座的休息時間與莫特曼有短暫交談,那時他就表示趙鏞基的神學是「社會福音」,因為趙氏並非只關注靈魂的救恩,其神學理念是強調全人的。果不其然,筆者在數日之後在〈基督新報〉看到趙鏞基對北韓蹂躪人權的行為發出的近似解放神學家的譴責。由此可見趙鏞基的純福音神學背後有宗教社會主義的影子。

根據一位在德國修習神學的英國神學生ChrisTilling的部落格,最近莫特曼撰寫的自傳Weiter Raum提到他自己有一次去拜訪趙鏞基時,趙鏞基握著他的手為他的哮喘禱告,幾個禮拜後,莫特曼發現自己的哮喘竟然完全得到醫治。Tilling也閱讀了上述那一期的《五旬節神學期刊》,他認為從這篇文章看來,莫特曼似乎不再對普救論這麼有信心。但事實上之前莫特曼對趙鏞基的不贊同之處就在於趙氏的基要主義式的「地獄火湖」觀點。筆者相信,莫特曼與趙鏞基的交流對普世合一有正面的貢獻,他們的往還象徵著歐陸神學與五旬宗(而且是亞洲脈絡的五旬宗)的會遇。以往這兩個系統猶如冰與炭,是不相往來的,前者視後者膚淺;後者認為前者是「不信派」。但莫特曼與趙鏞基都是有普世胸懷的人,後者除接觸莫特曼外,也曾邀請考克斯赴韓並在純福音教會講道。透過這樣的對話,雙方可以欣賞對方的強項,彌補並反省自己的不足之處。歐陸神學蘊含批判與思辯的人文精神;五旬節運動強調聖靈同在以及富含活力的基督教信仰,均是基督教傳統之中寶貴的遺產。盼望在華人教會中,有朝一日能見到這隔斷的牆能夠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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